-BSD，中原中也x芥川龙之介，轻微的平行世界，感觉有bug。
-把最喜欢的角色凑在一起，安定地把太宰基本消除了，这是迷妹的愿望，想让芥川幸福啊。
（不知道修正tag会不会有提示……）
-初次写这对cp有点心慌，食用愉快。
杳渺幽邃，昏暗无边。
血浆翻动蚕食着苍白骸骨，气泡破裂与嘶哑吼叫荡漾在鲜红之海，腥味浓烈到见惯不惊的中也都皱紧眉头。
将这些称作一场噩梦都太轻，简直是活人的地狱旅行，为了弥补某人的失误，自己可没少来遭罪。中也咬牙切齿地啧了声，整理着皱起的袖标，目光瞥向身侧原本属于造梦者的位置。
“好麻烦啊——完全不想继续——”
太宰正躺在吊床上左右晃荡，指尖撩过白雾随后双手揉捏出几团棉花糖似的物件，像是星云般闪耀着奇幻色彩。
“闭嘴，有时间废话就先把这些做完啊。”
中也勾了勾指尖将“核心”收集过来，腾出手在表格上打勾确认，忽然仰头朝他喊道，“喂太宰，刚才那个颜色不对劲吧？”
太宰应声探出头弯眸微笑摆了摆手，“没有的事，构成略微不一样而已，放心吧。”
出于对搭档的信任，中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，放任它进入当时的无名少年——芥川龙之介的梦境。
掉落的种子却在时间的沼泽里飞快增殖，异变，不断扭曲微弱的希望，直到狂热执念像是脚下的这片茫茫血海，瞬间吞没那个渺小人形。
后来，造梦者太宰从组织中永久除名，食梦者中原中也暂时接管两项事务，凭借出色能力成为干部，搭档的位子仍旧空着。
偶然一次，中也时隔多年从属下口中再次听到“芥川龙之介”这个名字，少年已然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犬。没出几天，详细情报传到中也手中，原因便是芥川身上的“噩梦”。
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并非只在几天内，长期盘踞在脑海深处的东西也会在某个瞬间面对现实的暴晒。
“他”曾彷徨于肮脏黑暗的贫民街，追逐着夜游神的衣角，踏过一具具僵硬的青蓝躯壳……被撒入半空的斑点麻雀会像这样忽地停在芥川肩头，轻啄那件大衣。
中也紧闭着眼前行，踩过沼泽底布的泥泞，他以芥川的视角窥探恐惧深处，梦境往往是人最不能隐藏软弱的地方。
一根软刺横于心脏，每次跳动都撕心裂肺。
这时怀表转过百八十度，今夜同样一无所获，中也不得不放弃，披风一抖，人轻轻落在芥川的房间里。太阳刚升上树梢，白昼的鸟在窗外啼啭，中也转头看向蒙蒙亮的床铺，平躺姿势的芥川还在沉睡，他紧皱的眉头似乎逐渐舒展，就像个普通的孩子，却低低地念叨着“太宰先生”。
……又是那个混账，明明已经消失掉了，还丢下个烂摊子让我收拾。
中也迈步走到芥川的床边，垂头瞧着他的睡颜，神色说不出地复杂，实在想不通太宰有什么值得他拼命追寻的地方。
“中原……先生？”芥川眨了眨眼逐渐清醒。
？！
芥川明明不认识自己，怎么可能……？中也不由愣了神。惊讶使得他微微张开嘴，一时说不出话来，喉结无声滑动。
芥川或许从中也的反应中得到答案，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，坐起身抓着被子面露敌意，“中原先生……您来这里有何贵干？”
中也摆了摆手避而不答，“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啊，芥川。既然醒了就起床说？借用一下厨房。”
热腾腾的煎饼与牛奶摆上桌，芥川刚好洗漱完毕坐在了桌前，中也脚步轻快地出了厨房，拉开张椅子一同坐下。两人都没有贸然开口，仅有芥川细小的咀嚼声证明存在感。
五分钟后，中也的视线随着空杯敲响桌面而投向芥川，他颇为无奈地呼了口气沉声说道，“听起来有些荒谬。我从事着有关梦境的工作，而你总沉浸在无止境的噩梦里，噩梦是因为………………总之上头安排我处理，我才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。不过你能直接看见我已经挺不可思议的，还喊得出我的名字，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的吗？”
一口气把几乎所有事和盘托出，中也立刻起身倒杯水如释重负。
芥川不知是不是懵了，板着张脸面无表情开口，“我理解了。但是太宰先生给予了我活下去的意义，如果有其它替代品，失去那些……可能也没有关系。然后您的名字我是从梦中得知的，太宰先生的前搭档。”
中也扬了扬眉缓缓点头，“芥川，你没有必要因为谁而活。那就这么办吧，我会等到你找到那个意义再把梦消除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月，两人都过着像模像样的日常，如同是两个普通人类。
中也基本都待在芥川身边，白天一边观察一边指出他的每个奇怪错误，好像背负起类似“前辈照顾后辈”的神奇义务，夜晚自由出入梦境。
在某天经过商店橱窗时芥川发现，玻璃原来映不出中也的模样，大多数人都看不到他吗？难怪买双份东西时店员投来奇怪目光，心下仍稍微有点惊讶。
“咦，为什么突然停下来？”
“中原先生，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中也不咸不淡地答道。
“……”芥川没了声响若有所思，从纸袋里拿出热可可递上前。
据中也观察，芥川所在的黑手党械斗真是频繁得可怕。咸腥海风迎面，观赏席位的中也，喜欢站立在集装箱之类的高地俯瞰全局，让披风被吹得扑扑响。看得出芥川热衷于战斗、厮杀，罗生门使用得游刃有余，是能够决定战局的一员大将，干部先生难免感叹要是有这么位同伴就好了。
中也在两方退场后压着帽顶跃下，“解决了？这次挺快，回去好好洗个澡吧。”
“是。”
芥川垂头看了看溅到的血迹，淡淡的腥味散入空气，隔开些距离跟在中也身后往回走，视线偷偷盯着个头略矮的背影，目光异样。
他们的对话通常很短暂，三两句就足够表达意思，但总有一方在沉默后再次开口闲谈。
“中原先生！……今天晚饭去吃烧烤吗？”
中也被叫住了扭过头，看着芥川正神情严肃地邀请而忍俊不禁，放慢脚步与他并排，“好啊，以后记得换个轻松点的称谓。除了外号。”
比如直呼姓氏，中原？芥川自然没勇气喊出口，暗记在心跟上了对方的步调，罗生门的黑兽以无法察觉的状态轻轻衔起漆黑披风。
灯光下的油纸晶亮，完整的鱼骨架搁在铁盘边，低浓度的酒液滚落嘴角，话题比酒盏浮沫重得多。
“芥川，最近过得还算开心吗？”中也推开了烤肉盘单手托着腮。
芥川沉默半晌，捧起酒杯浅抿着，仿佛啜饮人间温暖，“……比从前要开心。”
“那么继续之前的事，能够代替认可的东西，你找到了吗？”中也的十指交叉紧扣，缓缓说完，抬眼与他对上视线。好像有片熔金的光影覆上海蓝。
这天比芥川预想的还要早，先前对能够站在太宰先生身边的人物都抱有敌意，现在又不希望这位“前辈”离开。如果那部分消失了会发生什么事，芥川也完全不知道，连点头摇头的动作都无法顺利做出，抿唇淡淡地移开视线。
去和芥川大谈人生阔论，喂心灵鸡汤这些事，中也当然是做不出来的。他一点不恼火反倒能理解芥川的心情，又开了罐粗劣啤酒朗声说道，“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，拖延下去不会有结果的，所以啊，芥川。”
中也弯曲指节敲了敲桌面，嘴角牵起勉强柔和的弧度。
“愿意试试看吗？直到你的生活恢复正常，我都在。”
雨啪嗒啪嗒下着。
是将心象明灭敲得断断续续的雨。
……我的胸腔昏暗而炽热
想来发酵已经开始①。
黑兽在银白月光下陷入沉睡，中原中也的身体逐渐溶解，于血池中心捧起污浊了的梦魇，牵起成千上万根蜘蛛丝。
中也摸出折刀依次斩断所有牵连着外界的银丝，在某一根细线上瞥见自己的影子还有太宰，他的动作短暂地停滞，又毅然将它挑断。这么做就等于一切没有发生过，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将溘然长逝，中也毫不后悔。
他，作为食梦者，将“它”吞食入腹。
梦境的味道先像灼热烈酒，冷不丁的混进几丝凉意，又是碎玻璃扎进内脏后渗出的鲜血，多重难以名状的味道扩散，混成浓郁的苦咖啡似乎要填满身体。中也兀自品尝芥川所恐惧、所憎恨、所希冀、所渴望的一切，如鲠在喉，内心萌生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感情。
退出梦境，芥川还在睡着，中也累瘫在地毯上深呼吸，片刻后起身准备睡沙发，却发现芥川露出的一截手腕及手背上竟歪歪斜斜地写了行字，
「我喜欢中原先生」
中也笑了笑，用湿巾纸抹掉了字迹。
白日光焰揉碎阴翳，水龙头上挂着一滴圆润水珠，那里面是晶莹的世界缩影，食物的诱人气团正朝着房间挪动。
他们在房门口见了面。
“早上好，请问你是？”
“你的恋人，中原中也。”
①选自宫泽贤治先生的《手筒》
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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